inflammatory rhetoric can start a revolution
中午休息時打了通電話給爸。
我的宜蘭腔台語變得吞吞吐吐無法暢所欲言,約莫是從上學開始。小學、中學被禁止,到高中已經發不大出某些字辭的讀音,離開宜蘭到台北唸大學,更因為同學來自四面八面而鮮少使用。
有時候會覺得好奇,長久以來,我居然以那麼窘迫侷限的台語修辭和家人進行溝通。
拿起話筒時,滿心只想說服脾氣向來火爆的爸,能夠在措辭口語多幾分和緩,不要讓憂鬱症在春節期間時好時壞的媽如驚弓之鳥那般承受著莫名的巨大壓力。
爸是家中最願於為家人犧牲一切的人,家人很輕易都能感受他強大力道的愛意,但往往因為難於溝通而莫可奈何,維持著無可名喻的疏離。
我以鮮少說出口的宜蘭腔台語對著話筒激昂陳辭著,並期待啟發一場小小寧靜的革命。
我的話倒是還好,
堪稱流利道地,
只不過總覺得使用的辭彙非常陽春,
得扯一大串描述解釋比喻才能勉強表意。
有時候真是如此。
有時候就像北風與太陽那樣,
最能奏效的溝通之道還是逐漸加溫加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