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著2007年的幸福

再過，或許只是十幾個小時，2007年就要成為歷史。出門前，兒子倚著小床喃喃直呼：「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連聲字意味的是討抱，我從來都拒絕不了，今早也在廊道來回踱步走了半小時。

回顧2003年12月10日在這裡發表的第一篇文章如是寫道：

……工具的使用者，最好還是把工具當作工具來看，金斧頭如果不如鐵斧頭來得好用，那麼讚它個金光閃閃還是什麼都砍不了，使用者也沒什麼好得意……

大概從一開始便如此務實看待（在這裡所進行的blogging），因此，歲末難免閉門反思：「過去一年來，藉由這個部落格，自己經歷了什麼？表達了什麼？或者從中獲得了什麼？」這似乎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

然而，理所當然的事，未必會是容易的事。許多往者已矣，來者未知可不可追的發生，或許始終是如人飲水，冷暖點滴自知。無奈，但依舊得按自己的步調前進，如Sisyphus或吳剛那般帶點宿命，卻不懈於堅持立場。

在2007年最強的寒流冷風中，送兒子到保母家，回程往捷運站途中，不斷想到，這是，第一個和兒子共同度過的完整一年。我們的2007，是在幸福的重量、翻呀翻呀翻、忐忑、成長特快車、第二劑六合一疫苖、開始吃米餅、帶兒子去中正大廟堂、安穩、快樂、成長痛、兩顆利牙的傑作、心如刀割住院記、感冒是一場漫長間歇的對抗、結膜炎威脅襲來、寶貝的一歲生日之間度過的。

當我好不容哄睡，並輕撫兒子的臉龐，眼前的一切，讓人油然而生不知道該感謝誰的悸動，然而，我猜想任何誰都很難給，但我並不認為這單純只是幸運，或憑空可得的幸福。

我相信那始終啟發著我們更努力於把持幸福，更讓我們為之落淚動容的，並不是那些滿面哀容述說他們悲傷過往的人，而是更堅強走出巨大哀慟，並且將永遠珍視那已被奪走的歡愉點滴，作為未來人生堅強追求幸福真義的動力。

在2007年終的最末了幾個小時，我猜想我終於有了足夠的勇氣，或者說體驗與經歷，來推薦上帝的寶貝Even這一系列的文章，更深層體會跨年的意義真正是什麼：

我親愛的寶貝：

你會不會也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呢？再過一個小時，2006年就快結束了。媽咪在想有什麼方法可以把今年留住呢？用繩子綁得住嗎？還是用鐵鍊好呢？當然，媽咪心裡清楚得很，這一切，都是空想。

媽咪想留住今年，因為今年年初，我們一家三口渡過了美好的2個月又27天。今年，除了你離開當晚，有住院之外，其餘時間都在家裡，不像去年，光是住院就住了三次，第一次還長達一個半月。

媽咪想留住今年，因為今年年初，你一天比一天長得好，你的小手是溫暖，你的小臉頰也長出了不少肉肉，你愈來愈有安全感，你愈來愈會和爸比媽咪撒嬌，天氣漸漸暖和，爸比媽咪可以帶你出去的次數也愈來愈多......，一切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有盼望，那麼的美好。媽咪萬萬沒想到這一切是那麼的短暫，你離開得是那麼的突然，讓媽咪措手不及，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摘錄自：2006跨2007年前夕，上帝的寶貝Even

我在兒子出生後，讀到那只擁有八個月真實親子時光的文章，每每掩不住滿心翻騰激動，也覺得自己的努力似乎永遠都嫌不夠，就好像Joni Mitchell的「Both Sides, Now」唱的，對於愛與人生，其實我們真正又懂得什麼？

Both Sides, Now
by Joni Mitchell

Rows and flows of angel hair
宛若天使髮絲飄逸

And ice cream castles in the air
冰淇淋憑空砌成城堡

And feather canyons everywhere
以及充塞著羽毛的峽谷

I've looked at clouds that way
我曾是那般看雲

But now they only block the sun
但現在雲遮住了陽光

They rain and snow on everyone
下雨和雪在每一個人身上

So many things I would have done
我原有過許多夢想要實現

But clouds got in my way
但雲擋住我的前途

I've looked at clouds from both sides now
現在我見識了雲的兩面

From up and down, and still somehow
從上與下，然而

It's cloud illusions I recall
我想這只是雲的幻影

I really don't know clouds at all
我其實一點都不懂雲

Moons and Junes and Ferris wheels
月亮、六月、摩天輪

The dizzy dancing way you feel
熱舞後感覺暈眩

As ev'ry fairy tale comes real
就像所有童話故事都能實現

I've looked at love that way
我曾那樣看待愛情

But now it's just another show
但如今那只是一場演出

You leave 'em laughing when you go
你在眾聲喧嘩中謝幕離開

And if you care, don't let them know
如果你很在意，別讓他人知道

Don't give yourself away
別洩露你自己

I've looked at love from both sides now
如今我見識過愛的兩面

From give and take, and still somehow
從付出與獲得，然而

It's love's illusions I recall
我想那只是愛的妄想

I really don't know love at all
我其實一點都不懂得愛

Tears and fears and feeling proud
淚水、恐懼，以及驕傲地

To say "I love you" right out loud
大聲說出「我愛你」

Dreams and schemes and circus crowds
夢想、計畫與馬戲團看戲的人潮

I've looked at life that way
我曾那樣看待人生

But now old friends are acting strange
但如今熟識老友都變陌生

They shake their heads, they say I've changed
他們搖頭說我變了

Well something's lost, but something's gained
有失，有得

In living every day
在人生的每一天

I've looked at life from both sides now
我見識過人生的兩面

From win and lose and still somehow
從勝利與失敗，然而或許

It's life's illusions I recall
我想這只是人生的表相

I really don't know life at all
我其實一點都不了解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