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人權促進會的宗旨開頭寫著這樣一句話:「如果人權侵犯(human wrongs)無時無地不在發生,諸人權(human rights)怎麼會是與你無關的抽象事物?」
但,事實上,人權,確實經常是與我們無關的抽象事物。
這不僅發生在台灣的戒嚴時期,白色恐怖的年代,也發生在我們無從得知人權侵犯無時無地不在發生的此時此刻。譬如說:你知道台灣有件官司打了前後30年,歷經九十九位法官,在去年終於獲判無罪時,三位被告已是白髮蒼蒼的七旬老翁?又或者,你知道921大地震屆滿9年,當初因地震倒塌的東星大樓至今仍是全台唯一尚未重建完成的大樓,而其工程延宕的主因竟是台北市政府不服國賠案敗訴而一再上訴?
三名老人的大半輩子,就被這樣荒謬的台灣司法層層網住,雖然在更12審後,他們終於獲判無罪,卻只有林泰治拿到冤獄賠償,柯芳澤、張國隆還在繼續為自己的清白與公道「再上訴」,法院還在「討價還價」兌現給這三名老人「遲來的正義」……
司法可以如此永無止盡審判一件官司嗎?林泰治、柯芳澤、張國隆、華定國的故事,卻只是台灣司法的冰山一角,這樣的台灣司法現況若再不改善,你、我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流浪法庭30年」的受害人……
台北市政府今天正式向高等法院遞狀,就九二一地震東星大樓國賠案提出上訴。工務局長陳威仁說,基於法律不溯及既往及專業分工原則,市府不能接受地方法院一審判決,但市府全力協助東星大樓受災戶的立場不會因提出上訴而改變,仍將全力協助東星大樓重建。
工務局下午召開記者會,說明市府對東星大樓國賠案提出上訴的理由。陳威仁表示,市府對東星大樓受災戶的遭遇感同身受,但這起不幸是因天災和設計不當造成,若把全部責任歸咎在市府身上並不合理。東星大樓是在國賠法施行前發照,這起國賠案一旦確定,將對未來建管制度產生深遠影響;經過審慎考量,市府已在今天上午提出上訴。
陳威仁進一步解釋說,東星大樓是在民國六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申請建造執照,七十年二月二十三日領照;而國家賠償法是在七十年七月一日施行,本案應不適用國賠法。
如果,很可惜地,你並不知道這些人權侵犯事件,或者,甚至不認為那是人權侵犯事件,那麼,人權就只是與你無關的抽象事物。
921地震一晃眼9年過去,在已缺乏政治消費價值之後,人權正義之伸張亦淪為空泛的抽象概念。今年,政客們紛紛選擇騎自行車,以呼應先生府馬先生節能省碳口號。至於纏訟30年的第一銀行押匯弊案,更早已失去話題熱度與政治利用價值,而始終乏人問津。
因為北市府及受災戶對責任歸屬的見解不同,而進入司法管道,因此東星大樓到2008年尚未重建完成;此大樓是所有921受害大樓最晚開始重建的,也是唯一至今尚未重建完成的。
以九二一台北東星大樓受災戶個案為例,一般人並不清楚自己的「居住權」應受法律保障,因而忽視。在政府疏職與建商偷工減料,甚至官商勾結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即是人權的漠視。
現在正在寫的這篇文章標題「10集、8年、9年與30年」,原來的標題應該是「朝倉啟太的10集、馬英九的8年、東星9年以及流浪法庭30年」。
我先假設你從未正式且完整地觀賞過【Change】這部由木村拓哉(飾演劇中主角:朝倉啟太)主演,篇長10集的日劇。所以,即使網路上早已眾說紛紜,還是容我簡扼幾點解析這是一部什麼樣的日劇:
- 故事背景是一個政治無法清明的社會
- 政治之所以無法清明,主要是因為眾人之事為既得利益者,諸如權勢分子與投機客所組成的黑黨所把持
- 當黑黨為惡太超過而為人民所厭惡,黑黨就需要像洗錢一樣把政黨由黑洗白
- 黑黨的洗黨作業需要藉由一個具有清新形象的傀儡(人頭)來進行
- 這個具有清新形象的傀儡(人頭)叫作朝倉啟太
- 然而,朝倉啟太卻是一個具有庶民觀點與獨立思考,不願同流合污的普通人
- 黑黨無法容忍朝倉啟太的不受控制、不被把持,最後迫使他下台
自從【Change】上映之後,日、韓、台三國都把朝倉啟太拿來跟各自國內的政治人物比一比。日本的福田康夫因為整個比不上朝倉啟太而先下台了;韓國的李明博,競選時提出747革新承諾,一路很像朝倉啟太,直到當選後的牛肉事件讓他民意支持低到谷底;至於台灣,馬英九在選前學李明博也提了一個633承諾,然而,馬上任後的施政,以上述【Change】全劇解析的觀點來說,從第6點開始,可說完全與朝倉啟太背道而馳。
正因為馬英九從第6點開始完全與朝倉啟太背道而馳,所以絕不可能是一位短命的總統,而極可能連任做滿8年。說來矛盾,我們誰都支持,並且深受日劇中短命掌權的朝倉啟太所感動,卻在現實中,宿命一般地無法抗拒從第6點開始完全與朝倉啟太背道而馳的馬英九。
數天前,Libra找我參與「【Change】-串連一種監督,串連一種希望」這個論述集結活動,這便是這篇文章的源起。
為什麼是【Change】?為什麼是這部由木村拓哉主演的日劇?我猜想,即使這部戲尚未在台灣有線無線電視上正式播映,但它將不分男女老幼廣受歡迎似乎是可預期的。
從一個比較宏觀的角度來看,【Change】之於此時此刻的台灣,所意味的其實就是「共識」。
相較於包袱重重的台灣,或許我們可以從探尋「共識」的面向,澈底省思何以【Change】這部由庶民觀點出發的日劇,竟如此深刻打動人心,而對映到現實,卻又是如此地近乎狂想、癡人說夢?
台灣的未來,不該殫謀戮力於背負先輩的桎梏窠臼,而應該要寄託在台灣新生代對未來開創革新的想像。
文末,我還是想再問一次早先在「台灣的未來預想圖」就已經提過的提問:「摒棄血統主義的瞞頇窠臼,在台灣的未來預想圖裡,我們難道不是一個國家,我們難道不配保有,並逐步改善我們現今享有的生活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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