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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聽一位設計前輩這樣說過:「我不找沒當過兵的設計(Designer)。」

回想起來,那是很久以前,參加某場Adobe舉辦的產品活動,偶遇到一位說話很妙的設計同行--設計本科畢業,但在正式從事設計工作之前,先去當了幾年志願役職業軍人。

「我不找沒當過兵的設計。」這位說話很妙的設計同行在活動席間休息時如是說道。但,一再強調志願役的經歷跟他「不找沒當過兵的設計」的原則無關。他說他之所以簽志願役去當職業軍人純粹只是為了存錢,從軍這件事他始終沒有太大好感。

當然,他「不找沒當過兵的設計」的說法有個但書,就是說女生當然例外。

換句話說,在用人的標準取捨上,在相同專業能力條件下,說話很妙的設計同行會選擇:

  1. 能力條件合格的女設計師
  2. 以及當過兵的男設計師

而能力條件合格但沒當過兵的男設計則會被斷然捨棄。

聽起來,這只是一種出自個人主觀的偏見(為什麼偏偏對男性設限?)。但,說話很妙的設計同行反倒認為:沒當過兵的男設計才容易出自個人主觀,凡事懷持偏見。而凡事懷持偏見,對設計這個行業來說,則是莫大的致命傷。

「為什麼?」

「因為沒當過兵的人都浮浮的。」

「浮浮的?」

「對,他們沒有被逼到極限的親身體驗,沒有被迫放下自尊……」

「那……女生呢?」

「女生在職場上本來就跟男生不一樣……」

至於,怎麼個不一樣,這位設計前輩舉了一個辦公室倒茶的例子,他說:曾有一次客戶來訪,位階較低的客戶成員一進會議室就為了拍高層馬屁,主動向他們工作室裡的一位女設計師要求倒水,而直接跳過打算等客戶都就座才去倒水的男助理。

我不確定他說得對或錯,在從前偶遇那個時候,我還只是入行兩三年的新手,而對方則是擁有一家設計工作室的前輩。

別人的徵人條件,我自然無從置喙。不過,當兵這件事,究竟跟夠不夠格當設計有什麼關係?我忍不住鑽進自身經歷試圖去翻找答案。

翻找這個問題答案的作法很簡單,試想:如果當初我不當兵;跟現在當過兵並從事設計工作,這兩者會有什麼樣的差別呢?

這樣的問題,有時讓我想起老柯。

如果我不曾當兵,就不可能認識老柯。

老柯是我服役單位的駕駛兵,剛下部隊時我叫他學長,幾個月後我升士官他改叫我班長。

老柯其實年紀小,我大學畢業入伍已經二十好幾,老柯還只是申請提前入伍剛成年滿十八歲的小伙子。不過,煙酒檳榔吃喝嫖賭樣樣都來的老柯,從各方面觀察都很難相信他才十幾歲。

下部隊之前,我從來不曾遇過像老柯這樣的人。當然,老柯也不曾遇過像我這樣的人。

我後來體悟當兵這件事有一個很難被取代的點,就是它打破了社會階層,亂數一般把不同背景、不同生活環境的台灣人湊到一個小圈圈去過長期共處的集體生活。

這個世界上,存在許多跟我們自己很不一樣的人,他們跟我們一樣努力追求更好的生活,貌似天南地北的我們其實存在諸多交集,只是這一切並非光憑想像就能真切體會瞭解。

有時候,你得真正遇到那樣的人,完全不預設立場地聽他說完自己的故事,陳述他所處的環境、條件以及生活背景,你才有機會更精準調校對這個世界某些部份的認知。

有時候,人們非常確定某些事,純粹只因為他們看得還不夠多。所以,無論刻意與否,保留不確定的空間,未必是件壞事。

設計工作所倚仗的創意,經常需要無窮盡的素材和養料。該怎麼找到足夠的創意素材和養料呢?凡事多一些包容,或許派得上用場。

細究創意流程,其實就是對「我知道」作「我或許只是自以為我知道」式的反省,以追求「真相原來如此」的詮釋。

從這樣的觀點來看,「不找沒當過兵的設計」其實不是結論,而是思索歷程的開端。

12 留言

Guoro果洛寫道…
不 只是單純的職場歧視
HouseVegas寫道…
世界上有名、厲害的設計師幾乎都沒當過兵
台灣會有這種想法,就跟「沒當過兵不是男人」這種言論一樣
因為徵兵制所以衍伸出來這種狗屁不通的東西
世界各國大部分的男性都沒當過兵,台灣男人大部分都當過兵也不見得man到哪去
同理,台灣當過兵的設計師還不是被國外沒當過兵的電假的。
Unknown寫道…
雖然沒有當很多天的兵,但一個多月成功嶺的訓練真的讓人體驗到往後可能都不會遇到的事。當兵也真的讓我看到許多社會上不同的人與事物,平常在學校看得見,會互相交流的人幾乎都不會差到哪裡去,畢竟物以類聚真的不是胡說。這次強制把你送到一個大家彼此不認識的空間,讓各路人士能獲得往後可能永遠不會再有的交流,我覺得是一件忘不了的回憶吧。

總之,就是同意blog主「不找沒當過兵的設計」其實不是結論,而是思索歷程的開端 這件事 :D
ml ptr lee寫道…
當兵可以看到很多荒謬的事(無論是軍人或替代役皆然),台灣的有趣現象是許多青年們觀察到並親身經歷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之後,不但沒有對其產生批判性的認識,反而產生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Chou HsinYi寫道…
有幾段文字我也曾有相同感受,請問可以節錄那幾段文字在我部落格上嗎?謝謝。
Jas寫道…
感謝你的留言。不過,看標題作回應,難免失之貽誤。這篇文章要談的其實是類似「給你一顆檸檬,就把它變成檸檬汁」那樣積極的東西,要消極追究檸檬怎麼酸怎麼難入口,在這裡很顯然是不可能找得到共鳴的。
Jas寫道…
顯然你是劃錯重點,而且很可能就只是劃在標題上。歧視偏見其實比比皆是,這篇文章要談的也是「迷信」跟「迷不信」同樣存在盲點,所以我們必須謹慎小心、保留不確定的空間,持續進行獨立思考。否則,你的說法置換過後同樣充斥你所指責的偏見:
「世界上有名、厲害的設計師幾乎都沒在台灣生活過
台灣會有這種想法,就跟『沒在台灣生活過不是男人』這種言論一樣
因為在台灣生活過所以衍伸出來這種狗屁不通的東西
世界各國大部分的男性都沒在台灣生活過,台灣男人大部分都在台灣生活過也不見得man到哪去
同理,台灣在台灣生活過的設計師還不是被國外沒在台灣生活過的電假的。」
Jas寫道…
非常感謝你讀懂了這篇文章並且留言讓我知道。(拜)
Jas寫道…
顯然你也是劃錯重點,而且很可能就只是劃在標題的某兩個字上。荒謬的事其實比比皆是,這篇文章要談的是「給你一顆檸檬,就把它變成檸檬汁」或者「迷信」跟「迷不信」同樣存在盲點那樣的事,所以我們必須謹慎小心、保留不確定的空間,持續進行獨立思考。否則,你的說法置換過後同樣充斥你所指責的問題:
「當公務員可以看到很多荒謬的事(無論是正職或聘顧皆然),台灣的有趣現象是許多青年們觀察到並親身經歷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之後,不但沒有對其產生批判性的認識,反而產生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Jas寫道…
當然沒問題。
DAVID寫道…
該設計前輩所講&以上網友所講,我都能體會
因為我自己也是簽志願役&能分辨4種志願役&義務役軍官的差異

其實
不是職場歧視,而是因為志願役生涯,讓他對人、事、物有所悟道
加上請人、用人而發現出y/n當過兵的男生,個性有明顯差異。
因此
將此作為工作上不為過,因為他是老闆,有自己用人的法則。

台灣因為要服役,與其他國家不同,可以用y/n當過兵去判斷。
就像蔣友柏說過:不用三十歲以下的設計師一樣

台灣與白人國家不同,國外強調自由&彈性發揮,名設計師當然更可以自由發揮
當老闆也是。
但領人薪水&接客戶案的,你就是要服從&做出老闆&客戶所要的作品
不是自以為是。

就像混血歌手尼安東,紅太快。
第二章專輯就想決定所有&大頭症
所以
連陶晶瑩也不爽放話(大意內容):
很行嘛!所有專輯、宣傳等全部費用自己出,就可以想怎樣,就怎樣。

很多都Know How &人生體驗、經驗
也不想說太仔細,因此該設計前輩 or 蔣友柏會被誤會
playgamenow寫道…
不錯的故事

不過同理
沒當過兵的男人也有他的特色
偏要當兵的人生作為創意的素材
的確是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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